许子淮上了花轿,见也没人看见,就偷偷掀了盖头。

    “呼……”心情沉重的许子淮叹了口气。

    他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个奢华花轿,心里只觉得荒唐可笑,替弟弟出头的时候,他以为只不过是去姜家做个赘婿而已,根本没想到居然是“替嫁”。

    姜老爷上门提亲的时候,许子阳早早就打听到消息,跑到他面前诉苦。说自己已经有了私定终身的人,实在不愿意去姜家,求他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替自己当这个赘婿。

    见亲弟弟在自己面前如此怅然欲泣的样子,许子淮一个心软,就答应了他的荒唐请求。

    这才有了后面庶弟在姜家老爷面前跟丫鬟演了这么荒唐的一出,然后自己主动出面表示愿意“替嫁”。

    许子淮一直是觉得这个弟弟虽然脾气差了些,可终究是年纪比他小,他作为哥哥应该让着对方。谁知,这次的帮忙,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大部分人家即便是入赘,走的也是正常男婚女嫁的流程。换到姜家,男女身份竟然也完全颠倒了来。

    花轿落地,外头的媒婆扯着嗓子喊着吉祥话,各种乐器乱七八糟的奏着,中间还间杂着围观群众的呼声。许子淮被牵引着走出花轿,又跨了那个华丽无用的火盆,这才被引入正屋大堂。

    屋内的宾客完全不比外头围观的群众少,许子淮听见身边的叨叨细语,只觉得自己仿佛想个跳梁小丑。

    多亏这个喜帕,遮挡了看客们的视线,他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一段红色大绸子被塞进了他手里,顺着这节绑了花球的绸缎,许子淮总算见到了自己未来娘子……的一双绣鞋。那绣鞋主人坐在轮椅上,姿势端正,只能看到一双柔荑般白净细嫩的手。朱蔻色的指甲在红绸的映衬下越发鲜红,仅凭一双手,就教人挪不开眼。

    “新娘子患有腿疾,不便于行礼,就劳请新婿一人成礼吧。”

    这话说的跟立下马威似的。

    许子淮此时已经懒得气恼了,一人行礼就一人吧。

    他自己跪了天地,跪了高堂,心中还忍不住想,如果是心高气傲的许子阳,这会儿必定掀了盖头闹了起来。不过换做他那位弟弟,压根就不可能盖着盖头上花轿。

    夫妻对拜时,许子淮透过喜帕下的间隙,看见姜姝上身前倾,在轮椅上跟自己行礼。

    他心中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位娘子,似乎并不是他方才想的那样,是个豪横不讲理的人。

    一套流程结束,许子淮被引着送进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