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一遍说着,一边往里走,房中两人都看了过来,其中一道目光宛如一把出鞘的利箭,携带着呼啸剑风而来。

    即便迟钝如应昭,也被这锋利的气势唤醒了警铃,像卡壳一般堪堪住了嘴:“……”

    蔚清茶眼神疑惑,应昭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世子的心思犹如海底针,他不知道哪里又让世子不高兴了,抓耳挠腮急得像个哑巴。

    只见江晔气定神闲道:“掌柜不是说,天字号房没了?”

    “啊?”应昭看着对方警告的眼神,忙不迭点头,顺着他的话道:“啊对,天字号房是没了,所以属下让掌柜定了……”

    江晔淡淡盯着他,眼神不怒自威,应昭艰难地猜测着世子的心思,“地字房?……属下忘了,地字房好像也没了,人字房倒是……还有一间?两间?世子……再降就是大通铺了,平民百姓尚且还要挑上一挑,您住得了么?”

    硬着头皮猜了半响,标准一降再降,应昭脸都绿了,世子在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哪里习惯得了大通铺?他作为随侍,条件都没这位么差过。

    世子吃错了药,非得体验民情,他可不想跟着世子一起体验,于是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蔚清茶,希望蔚姑娘能劝劝世子,不管世子犯了什么病,蔚姑娘的话也应该能听吧。

    蔚清茶果然不落忍,“世子身份贵重,还有心疾在身,怎能这般委屈自己?”

    江晔对应昭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转过脸便成了苦笑,微微低着头,脸上表情一分凄苦两分落魄三分难堪四分无奈,数了数身上仅有的银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落难贵公子穷困潦倒。

    “没关系的。”他轻声道,“我不怪父亲,他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不愿做我不想做的事,只不过住的地方破一些罢了,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蔚清茶皱眉,“可你的心疾……”

    “反正也没几年好活,”江晔浑然不在意,“何必在意这么多。”

    他倒是洒脱,可说是这么说,江晔的病最要静养,住在人来人往的客栈,已经很不合适了,更不用说大通铺。

    一个白白净净的贵公子混在行夫走卒的糙汉子中,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我出来就带了这点银子。”蔚清茶想了想,又把自己头上的金钗拔了下来,“这个总值点钱,世子让应昭去兑点银子,先应应急,等我回家了再多拿些银子过来。”

    蔚清茶一脸真诚,江晔一遍温润笑着,“这怎么好意思。”

    一边毫不客气地接过簪子,揣到了自己怀中。

    应昭听到自己的名字,手都伸出去了,结果世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能默默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