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殷对韩果点点头,示意她自己说。

    韩果偷偷瞄一眼季砚舒面无表情的冷脸,一咬牙,再也不与皇贵妃哀求的目光触碰。

    “下官恳请皇上恕罪。李司记,是下官亲手杀的。”

    李德顺瞪眼,一梗脖子,骂道:“怎不早些自首?宫里这几日上上下下都快找疯了,就因为你闭口不言!”

    安嫔痛心地捂住了脸。

    冷汗从韩果后背一道一道往下滑。此次,不成功便成仁,好的话能保住家里除她以外的人不受牵连;结果不好的话,她也认了。

    杀司记是小事,与娘娘一道儿欺君罔上嫁祸她人就是大事了。

    “下官一直不说,是因为忌惮皇贵妃娘娘。娘娘以下官一家的性命要挟,命下官要亲手除掉李司记,不许对任何人谈起,否则下官一家人的性命,在她手里就如同蚂蚁,捏死还是留着全凭她一念之差。”

    “下官顾及亲人的性命,一时糊涂,没有上报,仗着平日与李司记关系亲密,进行偷袭,一击毙命,并与知情者吴尚宫互为供词。皇贵妃娘娘赠予下官北疆的玄铁破空刀,削铁如泥,下官才能如此顺利地砍下李司记的头颅,并将尸身和头颅抛掷不同的地方。事后,皇贵妃娘娘又令下官行执掌宫内门锁钥匙之便,潜进季司簿房间,将杀人凶器潜藏其中进行诬陷……”

    皇贵妃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含泪大吼一声:“韩果!你不能如此忘恩负义!本宫可没叫你做过这些事!”

    韩果“砰砰”朝她磕两个头,脑门都撞出血了。她声音哽咽,又饱含冤屈与愤恨,“李司记的冤魂日日在睡梦中朝下官索命,下官实在受不住了!娘娘,害人之心不可有,做过的丧心事得承认,日后才不至于被亡魂惦记上啊!”

    萧殷拎着皇贵妃的衣领,轻轻松松把她拎到椅子后,对韩果道:“别理她。你接着说。”

    “但下官未料到季司簿会突然回来,被她当场抓住。在季司簿一番劝说下,才决定于今日,向皇上说出一切。”

    “以上是关于李司记死亡一事。对于阿央的死,下官不甚清楚,但也略有耳闻。皇贵妃娘娘曾说,如果任何一环出了什么差错,吴尚宫是负责封口收尾的那个。”

    说罢,韩果从怀中掏出季砚舒还给她的木匣,展开,里面赫然一把带血的刀。

    萧殷看清楚那把刀之后,眉头皱了皱。李德顺赶紧在他耳边小声提醒:“皇上,这刀是六年前北狄进贡的宝刀,您当时高兴,娘娘问您要,您就随手赏了。”

    萧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朕看着这么眼熟。爱妃,你还想说这刀不是你给韩司闱的么?”

    皇贵妃颤抖着摇头:“这确实是臣妾给韩司闱的……”

    “好好的,给什么不行,还非得给刀;给哪把刀不行,还非要给朕赐你的。这下好了,朕与爱妃的信物沾了人血,朕与爱妃的缘分也到头了。李德顺,把她带下去,有什么话叫她对李家人说去吧。哦,还有,把朕的好岳父也叫来,朕与他叙叙旧,聊聊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