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舒将食指放进口中吮吸。连握了几个时辰的笔,那两块软肉都快被压变形了,扁扁地瘫着,一碰到湿软的口腔,立刻争先恐后地叫唤起疼来,让她暂时忘记了肩膀酸溜溜的麻感。

    小雁腰间不知何时挂了一只水绿色的香囊。布料、挂绳、流苏都是新的,上头绣着一只肉乎乎的鸟。针脚平实紧密,小鸟透出毛绒绒的肥感,活灵活现地缀在小雁腰带上。

    季砚舒从没见过这只香囊。小雁粗大稀拉的针脚也绝绣不出这种图案。

    “这是谁送的?”

    小雁立刻腾出一只手,将香囊解下,递给季砚舒过目。“是妙柳姐姐送给小雁的。姑姑您看,上头这只刚出壳的大雁,是正宗蜀绣呢!”

    后宫里的宫人名录由季砚舒整理保管。妙柳确是四川人,绣艺了得。

    “她送你这个作甚?是安嫔娘娘吩咐的?”

    妙柳与小雁不熟,仅有的照面也是之前送饭时,妙柳偶尔替晓锁出来拿食盒。

    小雁头摇的像拨浪鼓。“妙柳姐姐没说,倒是跟我絮叨了许久安嫔娘娘的好。香囊里盛的是干桂花,闻着甜丝丝的,小雁总是在姑姑跟前晃,您闻着也能舒心些。”

    小雁从季砚舒手中捧回香囊,将它重新系好。香囊的工艺十分精妙,算得上宫女之间不可多得的好玩意儿。小雁本打算要是季砚舒喜欢,就双手奉上。可这是妙柳送的,再转赠给季砚舒,总显得有点不够格。

    季砚舒其实很喜欢这些精巧的物件。奈何原主常年对此不屑一顾,她也不好意思跟小雁要。

    安嫔赏赐的步摇还在她怀里放着,木盒硌的胸口疼,但季砚舒心里是舒畅高兴的。

    小雁又道:“姑姑,咱们与朝华殿不甚熟,妙柳姐姐平白无故送小雁这个,好看是好看,可这么拿着是不是有些不妥?”

    “兴许是想与咱们搞好关系。”季砚舒暗自猜测,“安嫔娘娘在宫中无依无靠,又觉出有人想害她儿子,肯定是着急了,想培养自己的势力,不至于不明不白被人害了。”

    不然也不会在二十四司中选了她,又是送步摇又是送香囊的。

    “啊,那长公主……”

    小雁脱口而出。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把捂住嘴巴。

    “一仆不可侍二主。这点东西而已,就迷了你的眼了?”季砚舒压低声音说。

    小雁如今远远不够稳重。若是她今日告诉小雁,以后她们要站队萧瑜,小雁明天一早就巴巴去给安嫔捶肩捏腿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