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将黄昏淹没,辽阔的天乌漆漆的,一颗星子也没有,檐下挂起一只只莹白的灯笼,透出来柔和的光,洒在涂着桐油的窗柩上,点点银珠凝结成霜。

    楚纤纤披着衣从浴房出来,乌密的湿发像缎子一样披在肩后,她坐在红木妆镜台前,镜中的人儿娇嫩白皙,妩媚生姿。

    “叩叩——”

    正拿起檀木梳,欲梳湿润的鸦发,门外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楚姑娘,是我,你现下可否方便,我能进屋来吗?”

    是顾夫人白妤。

    “夫人稍等,纤纤这就来开门。”,楚纤纤听是白氏,她立即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将门打了开,只见白氏带着小红和另一名丫鬟站在门外,她手上端着一个朱漆木匣子,脸上笑得温和。

    屋子外的冷风灌了进来,楚纤纤瑟缩了一下,忙道:“夫人快情进。”

    白妤微微颔首,走进屋来,将木箱子放在圆木桌上,小红将手上乘着衣物的托盘同放置在圆木桌上,另一名小婢将手上的小炉子提到屋子正中,往里面加好木炭后,那婢子和小红一同退出了屋子。

    “我给姑娘带来了些玉容膏和干净衣衫,还望姑娘不嫌弃。”,白妤打开匣子,几只瓶身翠色/欲流的小罐出现在楚纤纤眼中。

    “多谢夫人。”

    楚纤纤瞧了那玉面膏一眼,向白妤道了一声谢。

    出行匆忙,她也没能将玉面膏带了出来,每日只得以清水润面,还要经受长途跋涉之苦,时间一长,她也隐隐觉着肌肤有几分缺水。

    白妤拿起一瓶玉面膏,步至楚纤纤身旁,挽起她的手臂,将她引到妆镜旁,又握住她的肩,使她坐下。

    “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便唤姑娘纤纤,姑娘也直唤我名字就好,莫要唤我夫人了,听着别扭。”

    楚纤纤望着镜中的白妤,眨了眨眼睫,这位夫人给她地感觉像极了阿娘,让她心下一片暖。

    “好呀,那纤纤就叫夫人白姐姐可好?”

    “好。”

    白妤笑脸盈盈地将玉面膏置在镜台上,又从檀木架子上取了块未打湿的洁净织巾,替楚纤纤细细绞起了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