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登约我去吃饭，也叫上了徐虎。徐虎一来就问我梁秋声在哪，看来上次梁秋声确实赚足了她的好感。
“出差去了。”我说，同时看了一眼阿登。阿登正在专心对付面前的烤串，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或许徐虎已经告诉了他梁秋声的存在，而他联想起了我曾经说过的事，所以这会才识趣地闭口不谈。
“下次让他过来，我请他吃饭啊！”徐虎这样道，换了个话题，“我明天回乡下老家赶会，你们要来玩吗？”
“赶会？”我愣了愣，“现在还有啊。”
赶会就是赶集，我上次去还是小学的时候。那时节假日，父母带着我和梁秋声去乡下看望奶奶，恰巧撞上了乡间的集会。时间久远，我对它也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只记得人很多，摊贩也很多，吵吵闹闹的，梁秋声被妈妈抱在怀里，而我在人流中差点和家里人走散。
“有的，只是开得没以前那么频繁了，人也没那么多。”徐虎的视线在我和阿登间游走，“有空吗？我明早开车过去。”
阿登一口应下。“不知道这边集市和我老家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他兴奋地搓搓手。
于是徐虎又看向我。房子已经翻新完，梁秋声也还没回来，剩下两天我确实是无所事事的。所以我点点头：“好，那就麻烦虎姐了。”
我们第二天清晨就出发了。从国道一路走上乡道，再到被农田包围的无名小路，我们颠簸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阿登一下车就开始捶腰，他被徐虎安排了拍摄的任务，“做短视频用的”，徐虎这样解释道。她在做自媒体的副业，也积攒了不少粉丝。
这会徐虎正举着手机打开了直播。“今天来带大家赶集哈。”她边走边说，摄像头扫过人流。相比起我记忆中，现在赶集的人确实少了不少。但因为道路狭窄，摊贩又扎堆在路边，所以放眼望去仍全是人头。
我们在人流中缓缓前行。“和你家那边有区别吗？”我问身旁的阿登道。
阿登正踮着脚左顾右盼。“看人确实没有，我家那边一样挤到走不动路。”他说，“不过我还没买东西呢，卖的东西肯定不一样吧！”
“说起来那个，”他突然凑近了些，声音也压低了，“……真是你弟弟？”
阿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紧张。他还记得，所以他才避开徐虎悄悄来问我。
“是。”我点点头，“偶然碰上的。”
他抿了抿嘴，眼神飘忽，似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这时徐虎突然在前方叫我们。“上哪去了？”她逆着人流挤来我们身边，“别迷路了啊。”
“大白天的，没什么人看。”徐虎晃着手机道，“我就拍了点视频，晚上回去剪好了。”
她领着我们在路口右转。“我婶婶的摊在那边。”她指着前方某个人头攒动的店口，“真不是我偏袒，油团还是她炸的最好吃。”
我们费了好大力才挤进去，集市也不兴排队那一套。徐虎叫了好几声婶，穿着围裙的短发摊主才看向我们。她看起来五十来岁，和徐虎长得有几分相像，语速快，动作干练，一副乡间勤劳女性的模样。炸油团的是另外一个伙计，背后还有一个在擀面，都围着围裙，而她正和另外几个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