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打开了窗板,陈罡通知窗外的卫兵解除警戒归队,然后和严峻开始商量一起出去吃饭。因为刚才读心术的小事故,这时候已经过了营中的饭点,他们商量着去营外交易坊的饭铺。肖宇也暗暗奇怪,这两人刚才斗得向乌眼鸡似的,现在看来又关系好的像一对好基友。

    严峻也邀请了肖宇,但是陈罡让郭开询问医官,答复肖宇被禁止外出。于是两人道歉后告辞离去。

    姜燕在医馆的诊室听见外面警戒解除,她起身抚平跪坐弄皱的衣服,准备去病室再看看肖宇,在门口听见了陈罡和严峻的说话声,于是隔着门驻足倾听。陈罡正好和严峻在讨论关于箫剑的调查,姜燕只听见严峻回答陈罡:“...也不能完全排除...自己内部的事情还是...插手才好,总会有些不同的表现的...”。声音逐渐消失,姜燕有几个模糊的词没有听清楚,但是明白箫剑可能暂时是没事了,只是似乎还会有些后续的麻烦。

    肖宇心不在焉地吃了姜燕送来的午餐,又喝了汤药继续睡觉。他对于姜燕转告听到的只言片语并不担心,从昨天在这个世界醒来,已经碰到了阴影潜入和读心这样诡异的事情,让他对于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些麻木。吃喝完毕,躺下就睡,虽然从催眠醒来不久,他仍然感觉到了深深的疲乏,几乎躺下就进入了黑甜之乡。

    就在肖宇长长的午觉时间,在新兵营营署的一间房间里,有三个人也在谈论他。三张桌案品字形排开,左右坐着陈罡和严峻。中间主座坐着的是个看起来清秀儒雅的青年,身材瘦削干练,军服合身,材质考究,比起军服皱巴巴,仿佛粮食贩子的陈罡和麻衣草鞋,黑脸粗糙如同老农的严峻来形象大不相同。他的军队常服胸前除了和陈罡一样带着代表旅帅阶级的四颗银星军阶,还有一个黑色的太阳纹章,那是军中魔师的徽记。

    青年问严峻:“你能现在能确定箫剑还是他本人吗?”

    “老实说只有八成把握。他的记忆没有问题,但是性格上感觉和其他人的描述有一点差异。而且在我唤醒他记忆的时候,突然的抗拒和爆发都很奇怪,至少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陈罡接口道:“按照你之前的说法,降临夺舍是不可能保留主人原来的记忆的?”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严峻耐心解释:“通常的夺舍是选择好了身体,在降临前就要用身体主人的鲜血为引,来勾划阵法,进行祭祀,在降临的时刻还必须保证身体的主人的魂体是已经打散消失的。但是我和司马府的同僚仔细勘验了现场,感觉有更加强大的魂体散逸的味道。我们怀疑降临仪式意外失败,降临的道体破碎散逸了。但是也有记载,在降临失败的时候,有附近的人因为某些意外而神志不清,无意中承接了道体碎片,并逐渐融合外来的这些碎片,性情大变的例子。而这次6人都靠近仪式的地点很近,但是其他5人当时都神志清醒,不可能被道体碎片潜入感染。只有这个箫剑,受伤很是巧合,而且导致他受伤的原因和武器也一直没有找到,甚至可能是主持降临的术士故意打伤了他,为那破碎的道体争取一线生机。”

    主座的年轻人诧异道:“那么直接按照这个写报告就可以了,你们为难什么?”

    严峻看了一眼陈罡,回答道:“实际上是我感觉感染灵毒的可能性太低,在发生根本变化前也根本无法证实。而访问了箫剑后却又无法明确的消除怀疑。你知道这件事不报告的话,万一降临下来的是个高级别的人物,后果可能是很严重的。但是报告上去,最后消息肯定会到达隐候府,你也知道那些人的行事风格的。”

    “所以你们是一定要拉我下水了。”年轻人面带苦笑,却语气平静。

    陈罡接口道:“赵亮,这也是我的想法,这几个毕竟都还是孩子,在定远军中还有着大好前程。隐候府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基本是从不会放过一丝怀疑的。”

    严峻也帮腔道:“你毕竟是魔神坛出来的,和隐候府也算有些渊源。所以我们来请教个办法。”

    赵亮只能苦笑:“隐候府那些人可从来不看什么人的情面的。这样,你的调查期限还有多久?”

    严峻回答:“还要等另外一条线的回报,估计最多还能拖个十天半月吧,再没有结果就只能如实上报了。”

    赵亮沉吟了一会儿:“严峻,染灵之后,可以伪装正常吗?”

    严峻回答:“爆发前,还是他本人,所以无所谓伪装。一旦爆发,要么被后来的灵魂吞噬,要么吞噬后来的灵魂,怎么说都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了。这时候特征会很明显,性情大变,不可理喻。”

    “没有其他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