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贤刚走不久,陈良娣就来了。我们已经有两个多月都没见面了,她没来,我也不去,仅仅是因为害怕那晚的事,成章和会迁怒于她。

    故此我看到她的时候,也是十分吃惊,忙站起身来将她迎进殿。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一直紧紧地盯着我的小腹,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我下意识地垂下手去用衣裳遮挡,笑得也极不自然,又转身去给她沏茶了一杯茶,“良娣,你快坐,我们好些日子都没见了。”

    她神情有些呆滞,很快又缓和了过来,柔声道,“我听闻姐姐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所以过来瞧瞧,姐姐可还安好?”

    听她这么问,我笑容也僵了一下,心虚地低下头去,伸手去掰扯腰间的系带,“是啊!两个月了,一切都好!谢良娣挂心。”

    我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良娣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但想必也是难过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女子有了孩子,却还要强颜欢笑,说些富丽堂皇的贺词,想想就难过。

    “是那天晚上吗?”她努了努嘴,干笑道。

    对于那个夜晚,我们两个心照不宣,我点点头,说了声是,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我用眼角余光去偷看良娣,很显然她握住茶杯的手在轻轻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喃喃道,“殿下很喜欢孩子的,姐姐更要照顾好自己,至于齐助教,姐姐还是忘了他吧,殿下也一定会待姐姐好的!”

    良娣的话,让我面红耳赤,更觉得就像是盗贼一般,窃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还要编织一个天大的谎言,去欺瞒所有人。

    “孩子……其实是个意外,”我真不知道该解释,才会不伤到她的心,尽管这很有可能是徒劳无功,“太子殿下的心里,自始自终都只有你一人。”

    她缓缓看向我,泪眼婆娑的模样,真叫人心疼。我想了想,胡扯道,“我给他带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他难免生气,多喝了几杯,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越说越觉得荒唐,听起来还有点勉强可笑,但我真的想不出办法了。

    陈良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但好在神情似乎轻松了一些,连那快要爬出眼眶的泪花也慢慢隐了下去。

    我这才觉得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轻吁一口气,又将红桑端上来的瓜果,顺道还有阿娘的蜜饯,一并轻轻推到她面前,冲她笑笑,开口道,“既然他那么喜欢孩子,那你们为什么也不生一个呢,将来宫里也好热闹一些。”

    “姐姐,虽然殿下时常夜宿霜云殿,可他公务繁忙,开枝散叶这事,其实从未上过心。”

    良娣的话,让我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细数从前成章和待她的种种亲密举动,如胶似漆,实不该到现在,肚子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一时哑口无言,甚至有些怀疑成章和是不是在那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可这话,我也实在问不出口,只能胡乱扒拉过杯子,猛灌了几口茶水下肚。